【至上之法|杨率】Love School (2)
就这样闷在考试院里不分昼夜地学习了一周的时间，周日的下午趴在桌上睡着的姜率被手机铃声吵醒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问道。
“请问是姜率同学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这里是韩国大学法学院图书馆，您有一本借书还没有归还，已经超期三周了，请尽快归还并缴清罚款哦。”
“什么?”姜率一跃而起，挂了电话之后在书架上一阵翻找，半天才翻出一本《版权问题案例分析》。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这下不仅要花时间回学校，还要交罚款，自己这是什么鸡蛋脑袋啊！
但也没有办法，总是要还的。姜率把书放进背包，出门去搭公交车。
“好冷。”姜率站在车站牌子底下，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，许久没出门的她一时不适应这样的寒冷。好在车很快就来了，刚坐上车没多久，她便靠着车窗睡了过去。
等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。姜率看见了熟悉的建筑物才发现已经到站了，连忙拿起背包下了车。
“幸好没有坐过站。”姜率自言自语着走进校门，校园卡还没有失效，她得以顺利地进到了法学院图书馆。
“姜率A。”
姜率站在图书馆大厅里还书，忽然听见杨宗勋的声音提前一抖。她回过头，只见他从书库里走出来，一身笔挺的西装加上长款风衣衬出高大身材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发尾则一如既往地略微翘起。
“教……教授，您怎么周末也在学校?”姜率规规矩矩地问好，又意识到自己这些天沉迷学习，面色怕不是憔悴沧桑了许多，于是显得有些局促。
“查资料。”杨宗勋反问：“你呢？”
姜率有些尴尬：“哦，这个……”
“请缴纳逾期罚款36000元。”
她正纠结怎么找借口，可一旁的还书机器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。姜率大声地咳嗽了几声，一边慌忙地从钱包里找钱，一边心想怎么这么贵。
“马上要律考的人，自己却先违反规定吗？”杨宗勋看了一眼她还的书，“《版权问题案例分祈》，逾期不还也是一种侵权行为，不知道吗？”
姜率久违地听到他熟悉的语调，竟然有些怀念，她也怀疑自己这几年是不是被杨格拉底虐出病来了。
杨宗勋见她沉默不语，想到毕竟她快要考试了，还是别打击这孩子本就脆弱的自信心了。
“幸好知道还回来。”杨宗勋说，“回家吧，不早了。”
“是。”姜率听出他的语气缓和，终于也得寸进尺地试探，“教授，你不鼓励我一下吗？还有两周就律考了诶。”
杨宗勋嘴角一弯，说：“你需要的不是鼓励。”
姜率不解地看着他，杨宗勋没有再说话，而是转身大步往图书馆的门口走去。姜率看着他的背影，小声嘟囔着：“我不需要吗?”
姜率交清了钱，也准备回去了。走到图书馆的门口才发现雪已经下大了，杨宗勋就站在屋檐下，似乎在思索该不该冒雪前行。
“教授，我带伞了。”姜率从包里拿出伞，递到杨宗勋面前晃了晃。
“谢谢，送我到车库吧。”杨宗勋说，“你怎么回家?”
“本来是打算搭公交车的，但是既然碰到了教授您……”姜率说，“您不能送我回去吗？雪下得很大呢。”
其实她没抱什么希望，毕竟雪也没有大到不能走路的地步，杨宗勋又是连吃饭也不肯和学生一起吃的人。
“好。”杨宗勋点点头，“走吧。”
“什么?好。”姜率一惊，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喜悦，她撑开伞举在自己和杨宗勋中间，虽然她不矮，但要举过他的头顶还是有些吃力。
杨宗勋接过她手里的伞，说：“算了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“教授你太高了。”姜率趁机拍了马屁。
“是吗？”
“是啊，我们学习小组里的男生都没你高。”
跟着杨宗勋走到车库，姜率想了想还是坐上了副驾驶。毕竟她可不能让杨格拉底给自己当司机，才不是她想坐在他身边。
“你家还住在麻浦区吗？”杨宗勋转动着方向盘问她。
“是，但我最近没有住家里，一直在考试院。”姜率说道。
杨宗勋转头看了她一眼，重复了一遍：“考试院?”
姜率以为是杨宗勋不理解为什么要住考试院，于是开始解释。
“那么考试院在哪?”
“龙山区。”
杨宗勋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，他在心里想着，不会这么巧吧?没错，龙山区也不止一家考试院。
“不过教授，你竟然同意让我搭车了，真是没想到。”姜率说道。
“我看起来这样不近人情吗？”杨宗勋问。
姜率一副“你才知道”的样子：“毕竟你可是绝对不和学生吃饭的人。”
“你毕业了。”杨宗勋看着她，“而且……”
“是哦，我毕业了。”姜率恍然大悟，“所以说我现在不是您的学生了?”
杨宗勋冷笑一声：“刚毕业一周，就不当我是老师了?”
“没有啊，这不是想请您吃炸酱面嘛。”
“等你考完试吧。”杨宗勋说。
姜率眼睛一亮，教授这是同意了?但是一想到律考，她又蔫了，感觉能不能活过去都是个问题。唉，本来打定主意起码律考之前不去想也不去接近杨宗勋的，可是一看到他又忍不住了，自己可真是没出息。
杨宗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忽然消沉的姜率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。
不过开着开着，杨宗勋也无心去猜测姜率的想法了。他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，心想确实是这么巧……姜率指着前面的路牌说：“就是这里，往右再往左，再往……”
“往左。”杨宗勋道。
“哦没错，不过您怎么知道的?”姜率疑惑地问。
杨宗勋没回答他，自顾自地继续开。直到
车停在了考试院的门口，姜率向杨宗勋挥了挥手，说：“谢谢啦教授，再见。”
说完推开车门走了下去，谁知道杨宗勋也下了车，看起来像是准备走进考试院。姜率懵了，上前跟在他身边，说道：“教授您不用送我，我……”
“哦，回来啦。”
姜率闻声看去，杨奶奶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，她看见杨奶奶看着杨宗勋，便想着介绍：“杨奶奶，这是……”
“妈。”
“哦，宗勋啊，快进来吧。”杨奶奶笑得很开心，又问，“不过你认识小率吗？怎么是一起回来的。”
“嗯，她是我的学生。”杨宗勋答道。
“哦——对嘛，小率也是学法的。”杨奶奶热情地搂住姜率，“可怜的孩子，我儿子不太好对付吧。”
姜率终于反应过来，原来杨奶奶口中的“一次就过司考”的儿子，那个被她腹诽不孝顺的儿子，就是杨宗勋！天哪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！
“没有啊，教授多好，还送我回来呢。”姜率当然不敢在母亲面前吐槽儿子，“难怪教授平时对我们那么照顾，原来是奶奶的儿子。”
杨宗勋像是在憋笑，抿着嘴不说话。
“哎嘿，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嘛。”杨奶奶摇了摇头，“对了，小率，你吃饭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确切地说是从午饭开始就没吃了。
“那正好啊，我刚做好饭，一起吃吧。”杨奶奶热情地邀请。
姜率看了一眼杨宗勋，他看起来没有反对的意思，看来毕业了确实可以不受他的铁律限制，只是这样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就少之又少了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“那就谢谢奶奶啦。”
杨奶奶的手艺很不错，姜率也是有几天没好好吃一顿热饭了，她心想自己和这母子俩的缘分竟都是结在食物上了。
“啊，教授，你今天不回自己家了吗?”吃完饭，姜率问杨宗勋。
“嗯，周末我经常会回母亲家住。”杨宗勋说。
姜率看杨奶奶走了，踟蹰着想说什么，杨宗勋也不催促，就看着她。
“教授，我觉得您应该把杨奶奶接到大房子里去住。”姜率终于开了口。
“我说过很多次，但老人往往有自己的想法。”杨宗勋说，“母亲一个人开考试院把我养大还供我上大学，一直很辛苦。但这个考试院对她来说已经是家一样的存在了，舍不得搬走。我也只能帮她多雇几个员工了。”
姜率愣愣地点点头，她总是想着以后赚钱了就把妈妈和小星接到大房子住，但确实有老人舍不得老房子吧。
“是我想得太简单了，教授您说得对。”姜率说道。
“好了，早点回房间吧，你不复习吗？”杨宗勋站起了身。
“啊，好的。”姜率连忙也站了起来。
杨宗勋正准备走，姜率又喊住了他：“对了，教授，你在图书馆对我说的话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杨宗勋回头。
“您说我需要的不是鼓励。”姜率问，“那我需要的是什么呢？”
杨宗勋没有回答她，而是问道：“还记得我生日那天，你问我许了什么愿吗？”
“嗯?好像是。”
“我许的愿是‘希望姜率A能通过律考’。”杨宗勋说，“姜率A，你需要的不是鼓励，而是期待。”
他很难得地放缓了语气，姜率竟能从中察觉出一丝温柔。其实到这里她本该心满意足了，但姜率像是被蛊惑了一半，抬起头看杨宗勋，小心翼翼地反问：“那教授不希望率B、韩俊辉、艺瑟……还有您的其他学生通过律考吗？”
杨宗勋笑了：“作为老师，我当然希望你们所有人都通过。不过当时是我的生日，我的私人时间，那么有一点私心也无可厚非。”
姜率用力地咽了咽口水，还没等她继续问，杨宗勋又说：“哦，忘记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姜率摇摇头：“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。”
“好，但你还是得去看书了。”杨宗勋转过身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。
姜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已经很烫了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脏也跳得很快。她甚至不敢细想杨宗勋方才说的话，明明是自己要追问的……姜率只能狂奔回房间，一头扎进书本里继续学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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